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志士褚辅成

发布时间：2015-09-28 15:12:00

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志士褚辅成

史晴

【摘要】今年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志士褚辅成诞辰140周年。褚辅成是民国历史上非常重要的人物，是孙中山革命思想的推崇者、践行者。在辛亥革命期间，他秉承同盟会政治纲领，从事民族民主革命，积极谋划、参与组织和领导杭州以及嘉兴等地的光复活动。光复以后，他又为浙江省政治秩序的稳定、民主政治的推进作出了积极贡献。

【关键词】褚辅成 辛亥革命 资产阶级民主革命

褚辅成（1873—1948），字惠僧，浙江嘉兴人，浙江辛亥革命之元老。甲午战争后，在日益深重的民族危机面前，褚辅成跨出国门，负笈东渡日本，入东京警察学校，继入法政大学。留学期间，他结识孙中山、黄兴等革命领袖，1905年加入中国同盟会，回国后担任同盟会浙江支部长，是浙江人中最早参加同盟会的志士之一。从此，他积极参与革命活动，成为浙江辛亥革命运动一位卓越领导人。

一、积极宣传反清革命

辛亥革命前，浙江有识之士或创办报刊，以文字鼓吹革命；或组织团体积蓄革命力量；或创办学校，培育革命精英。褚辅成亦投身社会政治活动，参与爱国、救国的舆论宣传。

（一）成立“竞争体育会”

褚辅成尽心竭力发展故乡嘉兴的教育文化事业，倡导社会进步，使嘉兴成为辛亥革命运动的重要地区，为后来嘉兴之现代化迈出有力的一步。早在1903年秋，褚辅成在家乡，同敖嘉熊、田毓甫等以“物竞天择，优胜劣败”的进化原则，提倡健身强国，成立“竞争体育会”。[1]竞争体育会吸收能接受新思想的社会各阶层青年参加，除了演练新式体操，在街头演讲；还设立阅报室，陈列各种新书报，以供会员阅读。

（二）禁烟

禁烟是辛亥革命前后褚辅成在革命活动之余着力发动的一项工作。1907年，褚辅成与陈连江、沈稚岩、田毓甫、汪石初等成立嘉、秀两县禁烟局于宏文馆，他被秀水县推为总董，又在嘉兴成立不吸烟会，自任会长。据记载，浙省开办禁烟局，嘉兴最先。众皆改吸旱烟，运动颇收功效。

（三）启发民智，开办学校

为了启发民智、开通风气，1905年冬，褚辅成依赖当地开明人士的捐助，于嘉兴南门西米棚下南湖之滨，创立南湖学堂，自任校长。南湖学堂成为嘉兴进步思想最早的传布地，也是革命党人的接待点。不少革命志士如秋瑾、计宗型、田毓甫等曾多次来此活动。1906年，又积极协助姚麟的外甥女王婉青，在梅湾街创办了开明女校、嘉秀女校，由王任校长，褚自任校董，并将自己从日本购来的缝纫机（当时国内尚属罕见），赠给该校作女生习艺之用，这所学校开禾城女学之先声。他又执教于嘉兴中学，该校后来成为辛亥革命光复嘉兴革命党人的基地。褚辅成又与沈辅之、汪石初等发起响应全国反对美国虐待华工、抵制美货运动(也叫反美爱国运动)，遍贴标语，并到码头检查，开展得颇有生气。

（四）发表文章，鼓吹革命

1903年2月，著名刊物《浙江潮》发刊于东京，很快便风行国内外，受到各界人士尤其是进步青年的普遍欢迎。褚辅成也积极加入到撰稿者行列。他在连续发表长篇论文《二十世纪之太平洋》中指出：中国已“成为列国竞争之中心点”，[2]成为列强任意宰割的俎上肉，中华民族己处在濒临灭亡的危机之中。而清政府却不思振作，“则所谓兵权、商权、矿权、交通权一任他国之经之营之操之纵之攫夺而占取之，无一事谋抵御之策，无一时筹应付之方”。[3]进而，他有提出改变中国状况之良方，“欲制商权先制海权，政治上之权力伸，而商业上之权力亦随之而振也”，[4]故而应对太平洋海权问题严加关注。褚辅成还发表了《德国国势之进步》，介绍了1879年以来德国政府保护工商业，促进经济发达、国势增强，并在海外实行殖民扩张的情况。

二、筹划反清起义

（一）皖浙起义失利的低潮时期，积极开拓，谋革命再起

秋瑾遇难后，褚辅成成为同盟会浙江分会的实际主持人，曾多次谋划起义。1908年，褚辅成曾联合上海陈其美、戴季陶等筹议起义计划。1908年12月7日，褚辅成与蒋志新代表嘉兴出席浙省旅沪同志集会，筹议起义计划。不料叛徒刘师培告密，会议遭破坏，秘密机关天保客栈遭到搜查。尽管参与筹划的几次起义都相继流产，但是锻炼了革命同志，进一步坚定了反清的意志，为革命的最后成功打下了基础。

（二）参与杭州光复的策划和组织工作

武昌首义成功，消息传来，人心激动，革命党人跃跃欲试，褚辅成的胆识、才华在这里表现得非常出色。作为同盟会老盟员，深负盟内同志之望，同盟会上级的指示、意图都通过他在浙江贯彻；又由朱瑞介绍加入光复会，也就受到光复会同志的信任。浙江辛亥革命运动领导双轨制，光复会、同盟会都在施加影响，为了光复全省的共同目标各显神通，开展工作，褚辅成作为两会会员的双料革命党人更具影响力，发挥着常人所难有的作用。

同盟会中部总会在上海的主要领导人陈英士在武昌起义后，部署浙江革命，两次亲临杭州，都由褚辅成陪同并共商方略。第一次，1911年10月12日，陈英士为传达湖北密电促各省响应，由沪到杭。约集顾乃斌、褚辅成、吕公望、朱瑞等，在西湖白云庵意周和尚处密议。[5]第二次，10月19日，褚辅成与吕公望、朱瑞、顾乃斌等在城隍山四景园又召开秘密会议，决定由褚辅成往上海李柱中处秘运手枪200支。[6]接受任务后，褚辅成于10月22日前后，赴上海陈英士处“请筹发炸弹、印信及发难经费”，以应起义之需。“陈其美嘱其先回杭州主持筹备事宜，所需各物随即送来”。不几日，“陈其美派庄之盘送来发难费3600元，吴文禧送来浙江都督印信”[7]。上海及时提供的武器装备为杭州的光复提供了重要保障。在从上海返杭州的时候，褚辅成回到嘉兴，又布置了嘉兴起义。10月27日，陈其美又派黄郛到杭州，召集褚辅成、朱瑞、顾乃斌等同志在太平坊巷傅墨正家中开会，讨论进一步部署及准备工作。[8]为了进一步做好精密布局，政界与军界代表再次集会，褚辅成作为政界代表出席了会议。会议决定：“军事进攻由朱瑞、顾乃斌负责，政治组织由褚辅成联络咨议局陈时夏、沈钧儒等设计筹备”。[9]综上所述，褚辅成就是杭州光复起义的领导人之一。

三、建立和巩固新生政权

杭州一夜之间光复，全省各府也随即易帜，这是从封建专制向民主共和过渡的一大飞跃，使社会迅速稳定、新制得以顺利建立与巩固，关键问题在于政权建设。褚辅成在组建浙江军政府的工作中，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一）推荐汤寿潜出任浙江首任都督

依据孙中山中国同盟会革命方略的规定，革命成功后省级政权称军政府，其首领称都督，议会及地方行政官皆由人民公举。[10]光复以后巩固与发展革命成果，都督一职很是关键，褚辅成力荐社会上有相当威望的浙江铁路公司总经理汤寿潜出任浙江首任都督。他认为：“东南及江北各省均在观望中，吾省宜推一员有重望者担任，方足以资号召，革命较易成功，汤寿潜先生为沪杭甬铁路争回自办，众望所归，堪膺此选。”[11]褚辅成的举荐得到了大家的赞同。11月5日下午，汤寿潜被正式选为浙江军政府都督，但王金发认为秋瑾被害，传汤寿潜曾赞一词，不应举为都督。[12]褚辅成认为：湖焦都督就职三日，即被倒，舆论颇多批评，浙省若再演倒督恶剧，同人将视光复义举为夺权力，有碍革命之进行。[13]褚辅成的力争，平息了这场争论，促进了军政府的建立。

（二）组建资产阶级民主政权

11月7日，各界代表会议召开，商讨军政府的机构设置，宣布军政府都督之下，设总司令部及政事部，由周承菼为总司令，节制指挥所有陆军及巡防营。褚辅成担任政事部长，总揽所有民政、财政、交通、外交、教育；[14]又设参议会以广开言路，采纳民意，监督行政。后又因政事部管辖范围过广，褚辅成提请参议会分设“民政、财政、教育、司法四司，皆隶属于都督”。这样的“政治设计”，基本适合当时革命政权需要的组织机构与议事规范。

军政府建立后，褚辅成不满足有参议会，而想尽快建立真正的民意机关。为此，他主持制订了《省议会法》和《选举法》，于1912年成立了浙江省临时议会。1月22日，经议会通过颁布了《浙江军政府临时约法》，共48条，对都督任期权限作了明确规定，又根据三权分立原则，规定军政府由都督及其任命的政务员、议会和法院三部分组成；以议会为最高立法机关，法院为最高司法机关。“约法”把浙江的政治建设和政权体制用法律的形式巩固下来。

（三）建立近代行政管理体制

首先，设立巡警厅。民军起事后，为保商民治安，褚辅成招集旧部，借织造局衙门，设立巡警厅。[15]其次，分科任事。褚辅成会同参议部，筹划分科任事机关，规定政事部下设秘书、叙官两课；外交部附设翻译、文牍两课；民政部附设民事、劝业、警务、卫生、教育五课；总务部附设收发、统计、文牍、收支、调查五课；财政部附设田赋、杂税、盐课、银行、各项收发五课；交通部附设电务、运输两课。每部设正副部长，每课设课长一人，课员无定额，其余机关陆续添设，以资周密。[16]这大大提高了行政机关的办事效率，推进了管理机构的近代化。第三，以法治浙。一是重视执法人员的选拔。褚辅成认为执法人员任用得当与否关系到人民生命财产之安危以及事关司法要图，必须严格挑选。一定要是在法政专门学校毕业，研究法律有素，及于审判上确有经验，品行端正者。二是依法严令禁烟。褚辅成在担任政事长（后改为民政长）不久，严令禁烟；公布《浙江实行禁绝鸦片议决案》。它以法律的形式规定了全省禁绝鸦片的最后期限是1912年2月17日，明令各地在15日内设立禁烟局、禁烟分局，规定了禁烟的方法及对违禁者的处罚方式。另外又连续发布禁运、禁种、禁吸的《禁烟令》。三是，依法妥善处理旗营关系。1912年2月16日，褚辅成与旗营代表德济等订定《浙省旗营善后办法》，主要内容：没收旗营公产、牧地、旗地、营地、坟地土地等作为官产；旗民生计，与一般人民，一律妥为筹划；佐领以下公署及兵房，准住四月，限满交还。自造私宅，其房产准归本人所有；已迁出旗民，与一般人民同有承垦承买之权，未迁出营者，有纳警察捐之义务。[17]这一办法，一方面通过没收公产和土地，增加了政府的财政收入，同时也给旗民一定的生活保障，缓解了革命军与旗营之间的冲突，有利于新政权的巩固。

四、结尾

1912年8月15日，褚辅成被袁世凯撤职，亲袁的朱瑞被任命为都督。不久，褚辅成当选为第一届国会议员，与姚勇忱、陈黻宸、陈叔通等均为浙江代表。这时，正当袁世凯阴谋窃取大权不久，为进一步复辟，软硬兼施，以图使国会议员成为他的驯服工具。褚辅成不为利诱，刚正不阿，议论纵横。这年5月，他在众议院反对善后大借款案。7月，袁世凯窃国野心日显，褚辅成联络其他议员，力图抗争，为袁世凯所忌恨。随后，袁世凯下令解散议会。褚辅成等人离京南下，当车到蚌埠，即遭逮捕，投入安庆监狱。直至1916年袁世凯去世，褚辅成才获自由。

出狱以后，褚辅成积极参加护法运动，一度任非常国会副议长。此后，在上海发起组织全浙公会，倡导地方自治事业，并于1924年在嘉兴创办民丰造纸厂。1926年，国民革命军由广东北伐。1927年春，褚辅成被任命为浙江省临时主席。经过多年的风雨冲刷，他也倦于政治仕途。这一年，他就移居上海，就任上海法科大学（后改称上海法学院）校长，此后20年，他的主要精力就是用在这所法学院的建设上，“瘁力教育”，一心培育法学人才。

（作者系嘉兴学院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教研室主任、副教授）